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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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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緒一事之後,天帝決絕狠斷的做法都給所有仙家提了一個醒,不管是誰,都不要妄想挑釁仙界的權威。

仙界大殿之上,蒼靈與天帝對弈。蒼靈黑子,天帝白子。

蒼靈看著黑白相間的棋盤,黑子落下,說道:“天帝,我有一事想問,為何方緒一事,你處理得如此決絕?”

天帝也是看著棋盤,手中捏著一白子,在思考下一步往哪走,答道:“你心中可是有一些疑慮?說說看。”

蒼靈擡頭,看著天帝,說道:“按理說,你從來沒有如此輕易讓一位仙人灰飛煙滅,最嚴厲的處罰也不過是關進煞焚,沒有自由。而這次的方緒,你卻選擇就地處死,不留餘地。”

天帝落下手中的黑子,回答道:“青雪應該有和你提過,方緒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是吧?”

蒼靈想了想,答道:“確有此事。”

天帝依然仔細的看著棋盤,“你覺得方緒為人如何?”

蒼靈微微皺眉道:“據我所知,為人有些高傲,性格不太受人待見,平時也總是獨來獨往,但不像是做出如此極端之事的人。”

“當時方緒在與青雪交手時,我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非常微弱的不詳之氣。就像你所說的,他雖然性格孤僻,卻也不像是極端之人,我想他應該是受到了這股不詳之氣的控制,致使心智喪失。如果不詳之氣繼續將他侵蝕,眾仙定會受到他的影響,所以逼不得已,只能當場處決。”

蒼靈似乎明白了什麽,語氣帶著一絲訝異道:“天帝,你的意思是?!”

天帝臉上並未表情,淡淡的說道:“沒錯,他並是不殺死小仙的兇手,只是成為了兇手的替罪羔羊,兇手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兇手應該還在仙界,我采取那樣的行動,也是要給兇手一個醒。不過,我故意將法印弄碎,留下一些殘碎,目的就是讓青雪能調查,這也是要做給兇手看,讓他以為我對此渾然不知。”

蒼靈點了點頭,有些深思道:“原來如此,青雪的懷疑也是對的,這樣看來,兇手的法力不僅高強,而且心思很是縝密,居然能逃過天帝你的法眼。”

天帝擺弄著手中黑子,說道:“我很在意那股不詳之氣。”

“青雪似乎已經在著手調查此事了。”

“蒼靈,三重殿的上仙你必須要留意,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後,兇手行事應該會更小心。”

蒼靈點著頭,眼睛炯炯有神,答道:“好,我知道。哎,不過,方緒也是太可憐了。”

“就算我於心不忍,也別無他法。”怎麽說方緒也是仙家,這也是天帝第一次親手除掉仙界的一位仙人,心情卻也覆雜。

蒼靈輕嘆一聲道:“繼續下棋吧。”

天帝的語氣稍微帶著一些調侃的味道:“我有一句話忘記說了,蒼靈,青雪能察覺到的事,沒想到你沒看出來,看來,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蒼靈哈哈的笑著,眼神裏充滿自豪,說道:“沒錯,青雪確實比我強,這話我承認。”

天帝也跟著笑,兩人繼續對弈未完的棋局。

遙青雪非常認真的看著桌上的那一塊方緒殘碎的法印,雖然心裏有很多疑慮,但是卻無從下手,他也覺得方緒不會是屠仙事件的主謀。就算他們平時沒有什麽來往,方緒也是個守仙規的上仙。

遙青雪手指輕輕一劃,殘碎法印之上出現藍光,一會便消失不見,他轉身往書房走去,也許查閱上古典籍會有一些發現。他輕輕瞥過窗外,一片楓葉緩緩落下,輕聲說道:“已經是第六日了嗎?小櫻。”

冰吉山頂,結界外。碧淵,亦書書,古延天,青世,他們四人已在結界外守了六天六夜。

碧淵在結界外來回踱步,急切的聲音響起:“真是的,都第六天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把我急死了。”

亦書書走到碧淵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不急不慢的說道:“別急別急,我有預感,小木快要成功了。延天,你肯定跟我有同樣的感覺,對吧?”

古延天不笨,這些天亦書書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提起靈珠的感應這一類的話題,他聽得出一些弦外之音,但是從不做正面回答,只是笑笑,繼續彈琴。

“碧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說了,我們這些天都能在這裏欣賞美景,又能聽到如此美妙的琴音,何樂而不為嘛。”亦書書張開雙臂,擡頭看著夜空。

冰吉山頂是觀賞夜景的最佳地,繁星璀璨,讓你仿佛置身於一個偌大的藏寶地中,一擡頭,便能看到鉆石光芒,還有那一道銀河橫跨之間,天文景象,絢爛奪目,嘆為觀止。

因來到冰吉山頂需要消耗一定的靈力,所以很少有修真或是修道之人前來,他們可不想浪費來之不易的修為和靈力,而仙人也許根本就不稀罕這樣的夜空,因為他們本就住在夜空之上,從仙界俯瞰整個夜空,更是奇妙。

很巧,就算有些修為較高之人之前聽到異動,也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並未理之。所以,這幾日下來,也只有亦書書,古延天,碧淵,青世四人在這山頂。

如此令人著迷的夜空,加上古延天醉人的琴音,碧淵輕輕嘆氣,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擡起頭,欣賞漫天星鬥,說道:“好漂亮。”

青世坐在離碧淵不遠處,也望著星空,可是他看到的卻不是點點繁星,而是浮現出碧淵嬌俏的臉龐,說道:“恩,好漂亮。”

古延天連續六日彈奏,曲子全是憑著心意而奏,他的手指也有點點血跡。亦書書背對著古延天,望著夜空,無奈的笑道:“延天,我輸給你了,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放開木子,公平競爭還在繼續哦。”

他們四人並不知曉這些天仙界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他們所有人現在只會緊張結界裏鍛造雲靈珠的我。

小雲在我身邊飛來轉去,這時的五色琉璃石已經轉化為五顆小靈石,小聲說道:“主人,還有一天,你要堅持啊。”

這六日,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跳著舞,與古延天的曲子相融合的舞蹈,似乎把我這一生所有的舞步都跳盡了,腳底流的血和疼痛已全然無感。其實,當疼痛變為麻木時,就會不以為然。

星空還是一樣絢麗,每顆星星都很努力的展現自己的光芒。第六日的夜似乎特別長,每個人都在期盼第七日的到來,第七日也是最關鍵的一天,成敗關鍵就在此。

皎潔的月光漸漸褪色,璀璨如鉆的星空也越加明亮,星星們也回去休息,予人希望的太陽慢慢露出藏在雲後的額頭,這也說明,鍛造靈珠的最終日來到了。

碧淵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對著太陽大喊:“我第一次看見太陽那麽高興。”

亦書書躺在地上,一手枕著頭,看著碧淵說道:“一大早就亂喊亂叫的,真是活力充沛啊你。”

“我就喜歡這樣,你管我。”碧淵對亦書書做出一個鬼臉,繼續說道:“終於第七日了,木櫻她肯定累壞了。”

亦書書站起身,走到古延天身邊,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指,“是啊,終於最後一天了。延天,你的手再彈下去怕也是廢了。”

古延天對這些小疼痛沒有感覺,再大的痛,再深的疼,他都受過。

小雲能感受到新一天的到來,說道:“主人,第七日了,馬上就成功了。”

綢緞帶纏著五顆琉璃石鍛造出的小靈石,小雲真的沒有騙人,鍛造靈珠消耗了我不少的靈力,臉色蒼白,小汗珠也是密密麻麻的布滿額頭,我聽到小雲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古延天的琴音完美的收了最後一個音符,就這樣彈奏了七日的琴聲,以完美的結局收場。眾人神色不一,但口中說的是同一句話:“成功了?”

古延天收回“恩,快要成功了。”

琴聲止住時,我的鍛造也完成了。

停下的腳步,站著有些不穩,小雲對我點了點頭,說道:“主人,是時候了。”

我收回緞帶,五顆小靈石懸浮於我面前,心裏很是欣慰,這個困難算是堅持下來了。“小雲,接下來,該怎麽做?”

小雲回答道:“接下來,將你的靈力作為靈媒,與你的意念把小靈石合五為一,化為雲靈珠。”

我點點頭道:“好。”

閉上雙眼,雙手環繞於小靈石,口中念動咒語,將靈力釋放作為靈媒,加上自己的意念,把五顆小靈石合為一體。看似簡單的步驟,卻比鍛造時難上幾倍,只要意念稍微出錯,便前功盡棄。

此時的我,就感覺踏在一片雲朵上,輕飄飄的,微微的風拂面而過,甚是愜意。我知道,是我的意念與小靈石在逐漸融合,漸漸的合五為一。

聽到小雲喊道:“主人,成功了!”

我緩緩睜開雙眼,一顆晶瑩剔透的雲靈珠落入我的手中,這顆珠子是我一步步鍛造出的,得來不易,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捧著雲靈珠,問道:“小雲,這樣就成功了嗎?”

“還差最後一步。”

“好,最後一步是什麽?”

“這最後一步嘛,就是我的事情了。因為我是雲靈珠的靈,所以我必須化入雲靈珠裏。”小雲說這話時,眼裏閃過一絲哀傷,因為她好不容易才蘇醒,卻又要面臨消失。

這件事剛開始鍛造靈珠時,我便有所感覺,沒想到這個感覺居然是對的,小雲這七日不離不棄的在我身邊,一直說著鼓勵的話,讓我撐下去,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結局,卻也不阻擾我。

或許小雲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說道:“主人,雖然我很想去到其他地方看看,但是這是我的命,身為靈珠之靈的所要承擔的命。”

小雲生得如此可愛的小精靈,要受到這樣的結局,確實於心不忍,但如果沒有她的靈,雲靈珠就不是雲靈珠。此般進退兩難的事情,再一次碰到。

小雲垂下眼簾,說道:“主人,能再聽小雲說幾句話嗎?”

“恩。”

“其實,小雲很開心你能把我喚醒,因為我睡了太久太久,能蘇醒我打心底裏的開心,真的。雖然知道一醒來不久就會消失,但是我不後悔,至少我曾經睡醒過,還看到了那麽多日的日出日落,還有一位這麽美的主人,有這些,夠了。”

“小雲,你......”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現在就讓雲靈珠真正出世吧。”說著,小雲把我手心裏的靈珠抱起懸浮於半空中,她站在靈珠上,對我笑著,“再見了,主人。”

小雲在靈珠上不停的轉圈,身邊發出潔白耀眼的光芒,卻不刺眼,如此溫和。

過了一會兒,潔白的光芒消失,我伸出手,雲靈珠再次緩緩落入掌心。仔細一看,晶瑩剔透的雲靈珠裏嵌入一顆寶藍色的小珠子,我知道,那就是小雲。

雲靈珠出世,結界竟自行消失。

山頂突然出現一片五色雲,發著淡淡的白光。我看著五色雲,想起了小雲可愛的笑臉。

山腳下的所有人也都看到這片五色雲,便嚷嚷鬧鬧,擡頭看著天空,紛紛說道:“快看快看,天上出現祥雲啦!好兆頭啊!”

“神仙顯靈啦!”

“太神奇啦,沒想到我能見到此等祥雲!”

仙界,天帝感應到絕靈殿中靈石的反應,站在窗邊,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道:“雲靈珠出世了。”

這等奇特的天象,仙界之人全都看在眼裏,遙青雪看出五彩雲是出現在冰吉山方向,心裏也知曉,應該是雲靈珠出世了。“小櫻......”

......

碧淵,亦書書,古延天,青世一看到我,碧淵第一個沖過來抱著我,大聲說道:“木櫻!”

我輕輕拍了拍碧淵的背,說道:“我沒事,我沒事。”

碧淵仔細的盯著我的臉看,“你看看你的臉色那麽蒼白,肯定有事。”

“只是消耗了一些靈力,不礙事。”說著,走到古延天面前,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手指上的血痕,說道:“延天,辛苦你了。”這一次,沒有說謝謝,他也不想聽我說這兩個字。

古延天溫暖一笑:“能幫到你就好。”

站在一旁的亦書書開口道:“木子,成功了嗎?”

我張開右手掌心,晶瑩剔透的雲靈珠散發著微微的白光。

碧淵看著雲靈珠時,驚奇道:“這就是雲靈珠,好美啊!”

亦書書接著說道:“和其他的靈珠都不太一樣,果然是雲靈珠。”

青世也說道:“恭喜少主。”

我烏黑的長發散落腰間,左眼的血紅變淡,古延天看著我,說道:“小木,看你的樣子,靈力應該消耗了七八成,回到魔界,你需要好好靜養。”他看了看我赤裸著的雙腳,腳上血跡斑斑,“你的腳,很痛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痛。”

亦書書一看到我就註意到了我的腳,語氣有些責備:“都弄成這樣了,就算傷口會自行愈合,不痛才怪。”

碧淵一聽到這話,不知哪來的氣,喊道:“什麽?鍛造這顆雲靈珠居然要消耗那麽大的靈力,小雲呢?我要好好找她算賬!”

碧淵並不是故意這麽說,只是想開開玩笑,我回答道:“碧淵,你找不到小雲了,她已經與雲靈珠合為一體了。”

碧淵頓時啞口無言,心中很不是滋味,那麽可愛的小雲竟然面對的是這樣的結局。

古延天的聲音打破了片刻的沈寂,“小木,雲靈珠得來不易,要好好保管,既然事情已經辦妥,我也該走了。”

我看著古延天,答道:“你還是要走?”

“恩。”

“好,好好保重,魔界隨時歡迎你回來。”

“恩。”

古延天輕聲一恩,轉身,消失。他執意要做的事,就算是我也勸不回。所以,不挽留,心中甚是肯定,會再相見。

亦書書看著古延天消失的背影,轉身往一邊走去,說道:“好個重色輕友的古延天,也不跟我道個別就那麽走了,真不夠義氣!”

青世說道:“少主,我們也回魔界吧。”

亦書書站在被破壞的琉璃之鏡前,說道:“等一下,木子,你們過來看看。”

由於琉璃之鏡的碎裂,現在變成了灰白色的鏡面,再也不能倒映天空的美景。而在這灰白色的鏡面上,有一朵巨大的紅色之花的圖案,這朵花長得極為獨特,有很多片花瓣,花瓣全都是心形,但是每片花瓣都是分離的。

“木子,這朵花是你的血弄出來的,我想肯定是你在跳舞時,血順著碎裂的縫隙而流,直至變成了這朵花。”亦書書分析得很有理,當時的我心裏想的只有靈珠,並沒有察覺。

碧淵看著紅色之花,說道:“這朵花,為什麽看起來有一些悲傷呢?”

亦書書問道:“木子,這是什麽花?”

“不知道。”

亦書書答道:“花名未聞啊,看來這花是深深烙印在這兒,退不掉了。”

“隨便吧,我們回去吧。”我最後望了一眼這朵花,心裏想著,以後不會再來這兒了,琉璃之鏡已碎,我的回憶也碎了。

這時,我的腰間落下一串鈴鐺,這鈴鐺是遙青雪給我的,它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比任何稀世珍寶都價值連城,可如今,物是人非。我拾起鈴鐺,冷冷一笑,朝山崖下扔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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